Ouroboros南樓一雁🎈

💡新脑洞，试试水

　　“白人男性，29岁，一氧化碳中毒，无呼吸，无自主意识，无心跳。”

　　“继续做心肺复苏，”急诊科护士指向走廊的尽头，“6号治疗室。”

　　轮床飞快滑过走廊，了无生气的男人静静躺着，已经像是一具尸体。除了Delia之外，没有人能看到，他的身上浮着一层银光，准确地说，是他发出银色光的灵魂，即将脱离躯体。

　　快！快点！

　　Delia飘在半空，手里盒子上的进度条走到了95%，轮床即将进入治疗室，她急得转圈，恨不得伸手把那人的灵魂直接拽出来。

　　男人被送进了高压氧舱，进度条卡在96%不动，然后开始缓缓回落。

　　90%——

　　心电监测仪出现了波动。

　　85%——

　　“病人有自主呼吸了！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Delia悬在半空愣了一会儿，垂头丧气地飘了出去。医生紧随其后走出了治疗室，向男人的父母宣布病人暂时脱离危险，中年夫妇拥抱在一起，眼睛里装满了亮闪闪的泪水。

　　她现在也很想哭——银色灵魂来之不易，她盯着这个盯了好久，还为了他放走了好几个橙色和红色的灵魂，结果煮熟的鸭子！飞！走！了！

　　隔壁诊疗室一个车祸伤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，医生看了一眼墙上挂钟，宣布了死亡时间，Delia看着逐渐漂浮起来的绿色灵魂犹豫片刻，勉为其难地抓住它，塞进了盒子里。

　　Delia是个死神，隶属北美大区，受东部分理处管辖，是纽约分部的一个实习生，处在三个月实习期的第二周。实习任务是用回收的灵魂装满盒子，这个任务本不算难——

　　“但你没赶上好时候。”她的带教老师，二级死神Lucas说。

　　二级死神Monica惆怅地叹了口气：“我是真的怀念大萧条时期，满地都是灵魂，绿色以下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。”

　　“要我说还是二战时候最好，”Lucas凭空变出一顶老式钢盔，用戴礼帽的姿势戴到头上，配着他那一头蓬松的长卷发，怎么看都怪里怪气的。“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，那边的人手不够用了，总部从东部抽了人去支援，其中就有我。”

　　Delia捧着脸，一脸迷幻地听Lucas描述当时的场景：到处都是灵魂，金色的，银色的，橙色以下的很少，天海之间被灵魂发出的光填满，每个死神都要飞得足够快，才能在灵魂消散之前将它抓进盒子里。总部的分拣员忙疯了，上面不得不发了三倍的加班费，才堵住他们的抱怨。

　　“后来就有了自动分拣机，”Lucas说，“但需要被回收的灵魂也少了。”

　　“是因为人们更怕死了吗？”Delia问。

　　“不，是因为人们找到了更多逃避死亡的办法。”

　　实习的第二周，Delia已经往医院跑了十几趟，充分理解了“逃避死亡”的含义。

　　医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！

　　Delia悲愤地记仇，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医院。

　　纽约，美国第一大城市，世界金融中心和娱乐产业中心，常住人口近两千万，是一个令死神又爱又恨的地方。中高纬度，意味着依赖高温高湿环境繁殖的传染病毒难以肆虐；经济发达，意味着顶尖的医疗水平；第三产业为主的经济结构，意味着致死率高的工业事故不可能发生在这里，因此死神失去了大范围收割灵魂的机会。

　　但人口稠密地区的一个优势就是，生存压力更大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，谋杀和自杀成为了纽约分部新的业绩增长点。

　　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坐在天台边缘，围观群众打了911，消防队员一边对他喊话，一边在底下铺开气垫，警笛在响，警灯在闪，楼顶上却只有呼啸的风声。

　　Delia在男人身边坐下来，学着他的样子把双腿垂在天台边缘，男人低垂着头不看她。

　　“在想什么？”Delia偏过头，明亮清澈的绿眼睛望着男人。

　　一般情况下，凡人无法看到死神，或者听到死神的声音，但死神可以通过“诱惑”的手段，在人们心底催生死亡的欲望，他们不会意识到这是死神在他们耳边窃窃私语，他们只会以为那都是自己内心的声音。

　　“在想……”男人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，“我还有没有退路。”

　　“你的房子呢？”

　　“被银行收走了。”

　　“车呢？”

　　“卖了。”

　　“老婆呢？”

　　“离婚了，带着孩子，去西雅图生活了。”男人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，“他们……他们为了离我远一点，跑去了西海岸。”

　　“他们为什么要离开你？”

　　“因为我赌博，”男人脸上的痛苦神色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已经麻木了的自责，显然已经在无数个不眠之夜辗转反侧地复习，“我输光了钱，还挪用了一部分公款，全都输光了。”

　　“如果你活下来，”Delia的声音空灵甜美，“每天都会生活在别人的恨意里吧？”

　　男人愣了片刻，呜咽一声，抱住了自己的脑袋。

　　“不要害怕，”Delia凑近，看到他的泪水浸湿了深刻的鱼尾纹，“不会痛的，一切都很快。”

　　气垫的充气还没有完成，男人已经站了起来，在一片惊呼声中向着虚空踏出一步——

　　三十六层的高度，风把领带吹起来拍在男人脸上，女孩的黑纱裙却分毫不乱，一如她平静深邃的眼睛。

　　“没关系的，很快就会结束了。”

　　Delia拉着男人的手，和他一起坠向地面。

　　十五层。

　　十三层。

　　人们惊慌地后退，空出来的水泥地像是落潮时裸露的沙滩，刚好适合终结一个绝望的生命。

　　胜利在望，Delia勾起嘴角。

　　人群爆发出另一阵惊呼，Delia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，就感觉手里一空，男人被一个红色的身影夺走了。

　　她难以置信地悬在半空，看着那个穿红色紧身衣的怪人一手抓着男人的腰带，一手吊着白色丝索，停在半空对着惊魂未定的男人逼逼叨叨：“嘿，老兄，结局问题的办法有很多，为什么要选最不理智的一种呢？”

　　Delia气得冒烟，冲过去踹了紧身衣一脚：“把他还给我！”

　　一般情况下，死神不会动手打人，但Delia实在是太生气了，不使用一些暴力不足以泄愤。

　　一般情况下，凡人不能看到死神、听到死神的声音，或者感受到死神，死神的肢体暴力顶多让凡人觉得一阵凉风吹过。

　　但这只是一般情况。

　　Delia先是被扎扎实实的一脚惊到，然后又看到蛛网面罩上白色的眼睛瞪得撑满半张脸：“你……你是什么人？”

　　“你能看见我？！”Delia瞪圆眼睛，见对方下意识点头，又连忙捂住嘴巴——他还能听到自己说话！

　　救命！这要怎么办！

　　Delia慌张地四下张望，发现围观群众都在向上看，顿时吓得炸毛，“咻”地一下跑掉了。

　　“蜘蛛侠！蜘蛛侠！”

　　群众的欢呼让Peter回过神来，他提着男人下到地面上，将他交给急救队员，婉拒了热心群众塞过来的水果和饮料，荡着蛛丝离开了。

　　晚上是Parker家的movie night，May租碟子的时候看错了，拿了张惊悚片，从头到尾不断尖叫，整个人都要缩到Happy的怀里去了。Happy显然也是害怕的，但强装镇定地安抚May：“都是假的啦！”

　　Peter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，看着屏幕上张牙舞爪的鬼影陷入沉思——

　　我撞鬼了？

💡开头T.J.客串了一下下（他好好看我好喜欢他55555